阿姨王麗
2024-07-07
在我印象里,前同事“中等偏下”是一位原則性極強的美男子。
從我認識他那天起,這哥們兒就深陷戒色的漩渦,一直強迫自己要保持“浩然正氣”,絕不被淫邪所困。就連他的座右銘都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在《荒唐人的夢》里寫下的那句:“在我們地球上幾乎所有人都難逃淫蕩的劫數(shù),淫欲是人類萬惡之源”。
你看,如果能回到十年前,“中等偏下”高低得是個戒色吧的小吧主——頭戴五佛冠,身披吧友內(nèi)褲制成的百衲衣,帶著吧友們天天誦讀《戒色心經(jīng)》。
可惜,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。而且,眼下這戒色吧也變了味,大伙兒都避之不及,因此,想看“中等偏下”扮成得道高僧的模樣,只能是一個永遠的遺憾了。但萬幸,他找到了“正氣APP”,還在繼續(xù)著戒色之路 。
當然了,天下的烏鴉一般黑,國內(nèi)有人戒色,國外肯定也不例外。假如說“正氣APP”是“中等偏下”的戒色吧,那么TikTok就是如今美國女人的“藿香PPA”。
沒錯,就是你想的那個TikTok。但為什么成了戒色APP?
簡單來說,美國一位知名脫口秀演員霍普·伍德沃德在某次線下表演中提到:我們這些身處Z世代的姐妹們該覺醒了,我們不應該繼續(xù)被男人消費下去了。
隨即,霍普闡述了自己的理論:處于Z世代的美國女性被男性消費了太多太多次。畢竟,她們遇到九成九的男性在剛認識的第一天,會主動和她們聊宇宙、聊叔本華、聊生命、聊童年創(chuàng)傷、聊不受拘束的自由,一直到了深夜。而她們也會因此覺得自己遇到了白馬王子。但這時,屏幕對面的男性會突然話鋒一轉,表示深夜有些寂寞,能不能穿著絲襪拍幾張腿看看,最好是撕破的……
因此,與其不停陷入這種毫無意義的情感交流,白白浪費情緒價值,倒不如主動出擊了卻這些煩心事,把這些精力都用來專注自己。
于是,霍普在TikTok開始了“Boysober挑戰(zhàn)”,號召美利堅的集美們戒除約會、戒除男色、戒除性生活,并且這個期限最好是以年作為單位來計算。
值得一提的是,霍普在TikTok和Instagram兩個平臺加起來的粉絲數(shù)超過了500K。所以,她發(fā)起的挑戰(zhàn)收到了各方面的支持,全美各州的英雌們紛紛群起響應,在TikTok上開始自己的“Boysober挑戰(zhàn)”。
而在每天打卡過程中,有不少女性表示:集美們,戒色真的有用!當自己不再心心念念“Crush”時,一切似乎都變得有奔頭了!如今,自己不需要考慮給Crush送什么禮物討他們歡心,自己的錢可以隨心所欲地支配。并且,自己也有了大把時間來專注自我提升,甚至還趁此機會學會了“倒車入庫和側方位停車”。
你看這個面部表情和精神狀態(tài)也能感覺出來
對此,評論區(qū)的不少Z世代女性深表贊同,她們都覺得自己生活里沒有了男人反倒變得更好了。果然,霍普提出的“Boysober挑戰(zhàn)”才是真正管用的“西地那非”。
單身兩年半的個人練習生,這感覺真的好極了
需要說明的是,在后疫情時代,美國Z世代男女線下約會的次數(shù)大幅度減少,取而代之的是通過各大約會APP來進行。如今,Z世代女性掀桌子不玩的行為,最先受到影響的自然是那些約會APP。比如,一直宣傳“讓女性有更多自主選擇”的“Bumble”,在這段時間里流失了超過一半的付費用戶,其中大多都是女性。
這也逼得軟件主動做出巨幅實體廣告表示:獨身禁欲主義絕不是正確的答案、你不應該放棄約會成為一名禁欲的修女等,以此來喚回流失的用戶。
但不得不說,這種充滿了“幽默感”的廣告并不像一種挽留,更像是挖苦和陰陽怪氣。因此,這則廣告收到了女性用戶更加猛烈的反抗,她們認為Bumble這個軟件本身就和平臺的男用戶一樣沒品且低俗。于是,Bumble迎來了再一次的股價暴跌和用戶流失,即使他們光速滑跪也無濟于事。
當下,Z世代女性甚至以“手機里沒有Bumble”為榮。
不過,獨身主義并不是獨屬于某個群體的時尚單品,既然有利好女性的“Boysober”,那自然也會有“Girlsober”——不光是處于Z世代的女性厭倦了這種“雙向盲猜”的約會方式,Z世代的男性也同樣如此。
在Z世代男性眼里,雙方的約會其實是這般模樣:這群女人只想著怎么能榨干我的錢包,不停想方設法從我的口袋里掏錢。倘若我買的禮物達不到她們心中的標準時,那就會馬上收到一副被嫌棄的表情。但當我放棄這一切,選擇遠離女人后,我從來沒覺得我如此富有過。
因此,Z世代男性也開始響應彼此的號召,開始了“Girlsober”運動。
你看,如果說20世紀60年代是屬于美國的“性解放運動”,那21世紀20年代就得是“性萎縮運動”——顯然,身處在當下的Z世代青年們,陷入了一種互相嫌棄的狀態(tài)。
值得一提的是,2021年加州大學展開的一則關于Z世代青年的調查顯示,Z世代的年輕人甚至比上一輩人經(jīng)歷過的性生活還要少。但按理來說,“性解放”運動的60年后,年輕人應該更容易獲得“性伴侶”。顯然,導致這些現(xiàn)象只有一個原因——年輕人在主動放棄“性伴侶”。
那問題到底出在了哪兒?
一方面,男女關系越發(fā)緊張的當下,大伙兒都不太愿意主動沾染麻煩,一個人不也挺好的;
另一方面,Z世代的男女都沒錢了。在這個搞什么不如先搞錢的時代,既然搞不到錢,那還是留給自個兒花吧。
不能否認,Z世代青年是出生于信息大爆炸時代的一批人,他們理應有著更多的機會和更多的便利。但實際上,Z世代青年隨隨便便上個大學,就背負了高額的學費貸款——畢業(yè)即負債,這恐怕?lián)Q誰都接受不了。
與此同時,在這個大伙兒都在憋著一口氣,互相比誰更爛的環(huán)境,即使畢了業(yè)工作也不好找,找到工作領到的薪水也買不起房子——那只能和父母擠在同一個屋子里。
但顯然,精子和卵子結合的地點不是子宮,而是一個無人打擾的房子里。
可如今,想要和伴侶來點兒“情趣”時,父母就在旁邊房間,這……怎么想都有些尷尬吧?
因此,處于Z世代的青年們有能力的多掙點錢,沒能力的少花點錢,然后過好自己的“Sober生活”互不干涉—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,也算一種無可奈何“雙贏”吧。
不過,比較有意思的是,霍普在宣傳“Boysober”運動時,推出了一系列的貼牌潮流文化衫,并且自己親自上身帶貨,順便標榜這是“當代獨立覺醒女青年”的標識。而這種行為也讓支持她的女性們把“Boysober”文化衫當成了一種身份認證,只有穿在身上才是真正的“Boysober女孩”。
所以,霍普的“淘寶小店”經(jīng)常處于供不應求、斷碼缺貨的狀態(tài)。
你看,大伙兒沒錢、沒閑才追求的“Sober生活”也許真的很酷。但同樣是Z世代青年的霍普,先為所有人開了個好頭,然后又跑到了“Boysober女孩”的身后,想要先其他人一步結束“Sober生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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