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星罐頭
2023-03-21
這幾天在Tik Tok上,閃過一則“靚眼”的火爆老視頻:一位法國男士深情地親吻撫摸著——超市門口等待客人的出租車。
請……請等一下!
我知道法國人向來擁有浪漫多情的美譽。甚至可以說,在某一段歷史時間里,法國人甚至以情人的數(shù)量來評判個人魅力的高低。
但在大庭廣眾之下,騷擾有夫之車,我是說,對別人的汽車行不雅之事,是不是有點太怪了?
這位法國老男人的“浪漫之舉”,自然也引起了互聯(lián)網(wǎng)上看官們的激情討論。
有的人表現(xiàn)出強烈的不解之情,好奇什么樣的遭遇讓這位男士,選擇在公共場合走出這一步。
而“知情”網(wǎng)友則表示,這是這家出租車公司推出的全新服務——Sigma西格瑪洗車技術,只有最熟練的技工才能知道如何一邊與車主調(diào)情,一邊用舌頭清理車輛。
而一些懂法語的群眾,正在試圖轉(zhuǎn)譯短視頻拍攝者口中話語的含義。他告訴其他人,這位初次見面便勇敢行動的男士,已經(jīng)和拍攝者的車足足互動了45分鐘??梢姟皭矍閬淼锰欤拖颀埦盹L”。
好了,且先讓我們把玩笑話放在一邊?;ヂ?lián)網(wǎng)上對于這一類人士,其實一直有著相對統(tǒng)一的認知。不得不承認,在人類社會里確實存在著一批愛上機器的個體,他們被稱之為——戀機癖(Mechanophilia)。
這個詞匯,以及詞匯背后的那一批XP系統(tǒng)怪異的人,最早是通過2008年大火的紀錄片——《我的汽車就是我的愛人》(My car is my lover),而走入千家萬戶,為人所熟知的。
愛德華和他的大老婆——74號標準大眾甲殼蟲——弗爾娜(Vanilla)
在紀錄片里,記錄人走訪了居住在美國的兩位汽車“愛”好者,深度探討了他們對汽車——這一充滿工學美的機器的病態(tài)熱戀。兩位受訪者都曾大方地表示,自己與自己的“愛人”度過了一些美妙的夜晚。而其中最出名的那位——愛德華·史密斯(Edward Smith),更是直言不諱自己的博愛:“我至少有過1000個情人(指汽車),其中還包括了一架飛狼(Air wolf)直升機”。
不過,愛德華也傷心地表示,在他們度過一次夢幻之夜后,飛狼便在一次空難中尸骨無存。
愛德華和他飛狼戀人的“遺照”
愛德華作為一個標準的美國人,從不羞怯于自己的愛意。他喜歡用文學創(chuàng)作來保留并宣揚自己熱烈的情感。在紀錄片里,愛德華向拍攝者們展示了他為妻子——弗爾娜(Vanilla)和其他情人們創(chuàng)作的14行詩。他甚至下場撫琴,為自己的詩朗誦伴奏。
“夕陽西斜,你停在我的心房,消逝的陽光里,我留下愛的種子”
當然,對汽車產(chǎn)生非分之想的,不僅僅只有愛德華一人。在2008年,愛德華與其他有著相同興趣取向的網(wǎng)友,組建了一個小小的社區(qū)。
雖然這個社區(qū)現(xiàn)如今已經(jīng)煙消云散,但紀錄片的火爆和愛德華勇敢的自曝,讓不少人都站了出來,向其他人表示自己的不同。
如果你在Reddit上搜索“戀機癖”這三個字,便可以看到大量的討論和思考。同時也有不少網(wǎng)友,會像愛德華一樣走入聚光燈,允許網(wǎng)友們向自己無限制提問,滿足群眾們的好奇心。
大意:我是戀機癖,問我任何事(Ask me anything, AMA)
而網(wǎng)友們問得最多的,當然還是汽車相關的問題。比如說,主持人深愛的汽車型號,還有主持人會不會移情別戀等各種稀奇古怪的問題。
問:你覺得最火辣的車是啥?答:雷諾克利奧或者菲亞特彭多
故事聊到這兒,恐怕不少朋友的吐槽之魂已經(jīng)熊熊燃燒,即將迸發(fā)了:“怎么會有人,對車子產(chǎn)生興趣的呀!”
如果你想問這個問題,那我可就要好好和你說道說道。
戀機癖(Mechanophilia)這個詞最開始是描述藝術風格的詞匯。1922年,一批來自俄羅斯的先進現(xiàn)代主義藝術家結(jié)社——古怪的演員工廠(Factory of the Eccentric Actor),在他們的《古怪宣言》(Eccentric)中拋出了這個概念。它代表的是藝術家對于先鋒主義與結(jié)構(gòu)主義的更深層次探討,是理解與分析人機關系的先鋒號角。
所以,戀機癖其實是在深刻挖掘人與機械的紐帶。他們是研究工業(yè)化與資本化的語境下,人類和工具之間關系的急先鋒。他們是探討新時代人際關系的開拓者。如果你不理解戀機癖,或者說厭惡戀機癖,其實就是在否認人與機械的合作性與關聯(lián)性;是在否認先鋒主義與結(jié)構(gòu)主義探索的合理性——
開個玩笑。
不過在那一批藝術家眼里,人與機械之間的愛,確實被解構(gòu)成勞動力與生產(chǎn)力之間的紐帶。是人類作為生產(chǎn)力基本單位,對于更高、更快、更好的追捧。當然,除了藝術家們的思考,生物學家們也就“部分人類個體對機械的異樣迷戀”這個現(xiàn)象,進行了思考。
例如說,美國知名生物學家、自然倫理學家——Edward O.Wilson就認為,人類作為生物圈的一員帶有親生命性,會與各式各樣的“生物”締結(jié)紐帶?!皯贆C癖”在他眼里,就是這種“親生命性”的一員。
不過我個人,則更傾向于更簡單直接的理由——人類慕強的DNA天性。
很多時候,自然生命的價值在于存續(xù)。所有存活于地球上的生物,都會千方百計地讓自己的DNA留存下去。而這股最原始的,最深核的意愿,自我們的DNA出發(fā),控制著我們的激素和審美。
這些審美總是會指向于后代的存活性和DNA的優(yōu)秀性。換句話說,在人類眼中越強,對自然環(huán)境適應性越高,帶來的安全感更足的個體,便是值得愛慕與傳遞基因的優(yōu)秀選擇。
也許那些迷戀機械,乃至于愛上機械的人,著迷的其實是人類數(shù)百年間發(fā)展出的強大工業(yè)力量?;蛘咂鋵嵶寫贆C癖們心潮澎湃的,是這些工業(yè)力量和科學技術帶來的,無與倫比的安全感與滿足感。
戀機癖戀的,或許不是機械,而是人類社會最為強而有力的概念——工業(yè)。
汽車人,合體!
如果套用我的那套慕強理論,這些古怪的戀愛對象,是不是就看起來相當合理了。在此我以虎式坦克為例:看看虎式那強而有力的合金鋼板;看看它那方方正正的工業(yè)美學;看看它88毫米的強大火力;再看看這敦實的交錯負重輪。你敢說,還有其他東西能比虎式坦克,更能給人帶來安全感嗎?
純路人有一說一,我不是戀機癖,但我不介意和虎式坦克共度一宵。
當然,世事皆有例外。能夠引導人類審美傾向和趨勢的,除了強而有力的工業(yè),還有一種額外的情況——
比如說下面這臺冰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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